“可靠嗎？”李偉聽了落塵的建議，心動了。

“沒有什麽是萬無一失的。不過你可以進行匿名交易，如果再小心一些，不要被有心人盯上，應該問題不大。”

“還好。”李偉點了點頭，“你知道到哪裏去找他們嗎？”

落塵搖了搖頭：“具體地點我不知道，他們選擇的交易點是經常變化的，不過我知道如何聯系上他們。”

“到時候就麻煩你指點了。”

“沒有問題。我的命都是你救的，不要說只是小事一樁，就算再難的事情，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。”

“這件事你不要太過介懷了，我出手也只是適逢其會而已。”

“你救了我，這是一個毋庸置疑的事實，不是嗎？”

李偉不願意再在這個問題多糾纏下去，換了話題：“對了，你要和我一起到禮部去，恐怕不是單單想出來透氣這麽簡單吧？”

“被你猜對了。我是擔心你不了解內情，吃虧。”

“難道在禮部登記還有什麽貓膩不成？”

“貓膩倒說不上，我是擔心他們糊弄你。”

“怎麽講？”

“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？要在禮部挑選一處現成的場地作為我們的學院。”

“是這樣的。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在這裏會出現問題？”

“嗯。申請建立學院人的要是不予以點破，他們只會將一些條件比較差，甚至有問題的場地拿出來。盡管這些場地大多會比較便宜，但是買了之後，要想使用還需要花費很多的時間和精力。”

“原來如此。”李偉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，“該如何點破，讓他們拿出真正的好貨色？”

“這一點你不用費心，到時候你看我眼色行事就好了。”

“嗯。”李偉答應了，不再說話，專心吃飯。

吃過飯，又讓夥計上了好茶，慢慢地品著，這個時候左安那一桌已經陷入了沈寂，路通喝多了，趴在桌子上睡著了。

估摸著禮部官員要上班了，李偉叫過左安，結了賬，向外面走去。

左安顯得有些不安：“主子，我無能，沒有完成任務。路通的嘴巴太嚴了，就算喝醉了，也沒有吐出什麽有用的東西。”

“不用放在心上。沒有人能夠保證做什麽事都成功。”

“主人，怎麽辦？要不要找個機會再試一試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

如果沒有從落塵那裏知曉還有更為便利快捷的獲取情報的途徑，他會同意左安的提議。

現在他改變主意了。

試探次數多了，容易引起路通的警覺，更為嚴重的是，要是讓他背後的人誤會了，很有可能會惹麻煩上身。

他現在的麻煩已經夠多了，可不願意再分散精力了。

到了禮部衙門，官員正好上班了，李偉讓左安上前說明來意。

負責通傳的衙役沒有難為他們，聽說他們是來申請登記新學院的，立刻就進去通報了。

不一會，衙役就回來了，不過他的身後跟了一個人，正是李偉之前打過交道的程濤。

“小侯爺，來得可真早啊。”程濤笑著向李偉打招呼。

“皇帝陛下的執意，哪裏敢怠慢。”

當程濤的目光移到了落塵的身上，微微楞了一下，問道：“小侯爺，這位姑娘是？”

“我的一個朋友，落塵。落塵，這為是程閣老的師爺程濤先生。”李偉為二人做了介紹。

“幸會。”落塵的表現非常平淡，似乎並不知道程閣老三個字的分量。

“幸會。”程濤似乎並不在意，打了一聲招呼，就將頭轉向了李偉，“小侯爺，要不要我跟著一起去？”

“程師爺要是有空的話，是再好不過了。我現在是兩眼一抹黑。”

“小侯爺，請隨我來。”

也許是因為有程濤帶路的緣故，連左安也沒有受到阻攔，輕松進入了禮部衙門。

跟著程濤在禮部衙門中穿行，李偉這個時候才發現衙門之內的空間相當大，不過格局卻不覆雜。

它被分成了若幹塊，每一塊都自成院落，門前都掛了一塊醒目的牌子。通過牌子上的字，李偉知道它們應該屬於禮部下屬的各個職能部門。

最後，程濤在一座顯得很幽靜的院落前停了下來，門上同樣也掛著一塊牌子，上面寫了三個字——教化司。

“這就是申請登記新學院的地方。”程濤指了指掛著教化司的牌匾的院落，然後徑直走了進去。

剛進門，就有人被驚動了，跑進去通報。

很快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就迎了出來：“程師爺，您老怎麽得空光臨敝司？本司……”

“好了，好了。”程濤擺手打斷了中年人的話頭，“王郎中，你我之間就不用客套了。這是逍遙侯的嫡孫李偉，他今天奉皇命來申請建立一座新學院，你可要好生接待。”

“原來是小侯爺，幸會幸會。”王郎中聽了程濤的介紹，立刻笑臉相迎。

“幸會。”李偉表現得很平靜。

不一會，一行人就被王郎中讓了進去，左安被李偉留在了外面，不過也得到了款待。

李偉、程濤和落塵跟著王郎中進入了辦公室，很大，有普通房間近十倍大小。

在房間的正中間放了一張特大號的桌子，足足占據了整座房間的三分之一的面積，在桌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各種建築和道路。

這是長安城的城市模型。李偉只看了一眼，就立刻認了出來。

為了出行方面，他不僅購買了長安城的地圖，還認真地記了下來。

因為有程濤在，加上李偉也算是奉命行事，王郎中親自帶領下屬處理相關事宜，很快就完成了。

不過費用卻不低，差不多一萬兩銀子。

在收錢的時候，王郎中還向李偉道歉，說這是按規定必須收的費用，他也沒麽有辦法。

在將各種文件交給李偉的時候，王郎中笑了：“小侯爺，是準備自己建造一座學院，還是買一座現成的？”

“當然了，自建學院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，不過時間只有三個月，太緊了，所以我建議你還是暫時買一座現成的。這樣也許會有不合心，不過以後還是可以改的，關鍵是節省時間。三月後的驗收還有很多項目，你……”

看著王郎中一副酷似向客戶推銷商品的小販的嘴臉，李偉感到有些驚訝，這和他的身份實在是有些不相稱。

後來，他才知道王郎中會這麽起勁地向他推銷那些現場的學院，原因其實非常簡單，是錢的魔力在發揮作用。

按照規定，如果能夠將沒收的學院賣出去，除了上交國庫的那一部分，還可以留一部分教化司自己用，這一部分大約占到銷售額的三成。

這些錢除了用來做必要的經費之外，很大一部分會作為福利分發給司中的每一個人，而他作為教化司的頭頭，得到的好處無疑是最大的。

換而言之，他向李偉這類申請建立新學院的人推銷，只要成功了，他就可以獲得實實在在的好處。

更關鍵的是這一部分的收入是合法收入，不會帶來任何問題。

“王郎中，我準備購買一座學院。你可不可以推薦一二？”李偉早就打定了主意，加上不想聽王郎中不停地聒噪，打斷了他的話頭。

“沒問題，絕對沒問題。”王郎中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，示意李偉跟著，三步兩步走到了房間中那張桌子旁邊，探手一指，“那些插著藍色小旗的，你可以隨便選。”

原來是那些藍色小旗是代表著這個意思。聽了王郎中的話，李偉終於明白那些插在長安城模型中的藍色小旗子是做什麽用的了。

王郎中不等李偉開口，就將手指指定了一面藍旗，說道：“小侯爺，我向你推薦這一座學院，面積大，建築精良，剛被沒收不到一年的時間，一切都完好無損，打開門就可以直接使用了，省時省力。”

“更為關鍵的是，這裏距離皇宮很近，絕對是繁華地段，升值潛力極大，可謂包賺不賠。除此之外，找學生和導師也會變得容易很多。一般老百姓的想法很簡單，越靠近皇宮，他們就越認為不同凡響，自然也就更願意將子女送過來。這一點我有經驗。相信我，絕對沒有錯的。”

李偉還沒有說話，站在他身邊的落塵就發出了一聲冷笑：“王郎中，你覺得你這麽做合適嗎？”

王郎中轉過了頭，看著落塵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，問道：“這位姑娘，你的話我怎麽聽不明白？你是不是誤會了？”

“誤會？好一個誤會。你告訴李先生這座靠近皇宮的學院可以升值，但是你卻沒有告訴他，學院是不得用於它途的，違者撤銷學院資格，沒收學院。你說你是不是在將李先生往溝裏帶？”

“嘿嘿……”王郎中露出了尷尬的笑容，不過很快就神情自若地說道：“姑娘，你誤會了。我絕對沒有對小侯爺不利的意思，你說的這些我馬上就要對小侯爺講起，你誤會我了。再說了，我是堂堂朝廷官員，怎麽會做出這種齷齪的……”

“好了。王郎中，這些糊弄人的次貨就不要向小侯爺推薦了，將好東西拿出來吧。”程濤似乎也看不下去王郎中蹩腳的辯解，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頭。

“我就知道是這樣。”王郎中小聲嘀咕一句，“我聽程師爺的。”說著，一甩手，十數道淡淡的藍光向長安城的城市模型各處飛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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